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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不见天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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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他在胸口被利刃搅动般地疼痛中醒来,耳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


Warning: 究极老四向爽文,cp四八,混邪人尝试纯爱。血腥暴力描写,负面情绪描写,开放式结局,介意慎入。梗源自群妹们讨论过的话题:如果老四将让某一天无限重复,他会选择哪一天?可以理解为《土拨鼠之日》的衍生设定。


再提醒一下,非常离谱,有点吓人,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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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胸口被利刃搅动般地疼痛中醒来,耳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


胤禩的意识迟缓地找了回来,但他的身体还陷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无法自拔。有一把重锤剧烈地敲击着他的后脑,在一片冰冷的躯壳之上,他的喉咙诡异地发着热。胤禩勉力移动了一下脖颈,但那没有用,他感到干涩的空气刺进他的喉管,像一把刀,生生从喉咙划进肺里,将他整个儿劈开。


他恍惚地睁开眼眸,眼前有人影幢幢。莫名地,他笃定地开口道:“……胤禛?”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眸之中飘渺的光晃了又晃,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却以手抚上他冰凉凹陷的面颊,无声地回应。这让他觉得离奇又恍惚,错乱的时间像琉璃碎片一样切割着他的脑海,而直到他的脸颊染上几分雍正手心的温度,那股阴魂不散的作呕感才熟练地翻涌而上,他的头脑也因此清明几分。


“醒了?”


雍正面色平静,唇角纹路都淡了几分,看着极为松散轻快,他将捻弄着胤禩面颊的手撤了回去,一双漆黑的眸子仍牢牢拢住胤禩不自觉紧绷的面庞,眼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掂量,仿佛他面前不是一个即将气绝的孱弱血亲,而是窗外枯枝上凋零的花蕊。


胤禩感觉如鲠在喉,有什么事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他的掌控,也超脱了他的理解,在他最为虚弱的濒死之际乘虚而入,将他吞噬、使他湮灭。死亡时那一瞬的崩裂和无尽的空虚还历历在目,而他仿佛已经不止经历过一次。他想不明白,又速来不是什么善忍的性情,身体的枯竭和器官的衰弱让他每时每刻都在分崩离析,眼前阴魂不散的雍正又让他不得不紧绷着精神竖起一道可笑的防御——可不该如此啊。他输给雍正太多了,如今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每道冗余的呼吸都是对他残存意志的剧烈征伐。而今他再看不到坚持的理由,更不愿做被故人抛下的昨日之人,他准备好迎接死亡,唯愿死亡给予他宁静和宽恕,给他最后一次消减雍正名誉,挫败他威信的理由。可他却仍然躺在这冰冷的卧榻之上,模糊的视线里是雍正那张令他厌恶的脸,脖颈处的筋肉似乎还在为那不存在的扼杀而刺痛和抽搐——他不明白。


“…你来杀我?”


他哑声问道,无论头脑再昏沉刺痛也不肯露怯。他想撑起身子和雍正对峙,可他的四肢又僵又木,眼前灰雾弥漫,他谈动两下,像岸上一条被晒干了皮儿的鱼。


“朕还没赐你死。”


雍正似曾相识的话里的平静让胤禩如坐针毡,他素来是知道雍正习性的,他狂妄、刻薄、阴鸷、多疑,他可以对素不相识之人上演炙热的戏码,也可以对朝夕相处的兄弟骤然反目。但他面对胤禩却时常难以伪装,或许是纠缠的过往把他那些假皮都撕扯干净了,让他无论怎么措辞、怎么施恩都像台上的丑角儿。胤禩也从来懈怠陪演,动辄便能激起他暴烈的怒气,口不择言地裸露出他最真实的本相,即使再不愿承认,雍正因他而起的歇斯底里的失态曾是胤禩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把握在手中维系尊严的救命稻草——那证明他还是胤禩,还没被彻底打败和摧毁,还不是什么奴颜婢膝的牲畜,他还是个人。


“可我要死了。”


他嘶声说道,竭尽全力不让挥之不去的胆寒和犹疑露了怯。他努力掀起眼皮儿看着雍正,他那张熟悉的脸在他的眸子里模糊成一团儿看不见的雾,他嘴角的红润和细微的抖动却不知怎的直直烙在胤禩脑海之中,轻而易举地撑起一道深不见底的阴翳。


“朕刚刚被气急了,骇到你了,是么?”


雍正的话音依旧诡异地平缓,可他的唇角却微微上扬,胤禩那颗几乎将冷的心脏重重地弹动一下,继而无限下沉——“刚刚”是什么?


“你不记得?那也无妨,阿其那,朕有的是时间,来。”


胤禩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攥住了后脖颈儿,下一瞬被直直拉离了冷硬的床榻,有一瞬他以为他的身体被雍正摔了出去,可回神时他被雍正身上浓烈的檀木熏香完全的包裹住了,他的后颈被握在雍正的掌心里,而他半侧身子贴上了雍正的前襟。


这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触感让他寒毛直竖,有一瞬间他合了眼,蹙着眉头勉力将呼之欲出的破碎和耻辱吞咽下去。他像一片泛黄褶皱的纸,半片从深秋树上落下的焦黄树叶,在死前最后的体面也无法保全,只能将所有他死也不愿袒露在雍正面前的软弱和破损全盘托出,任人把玩。在雍正登基后的又漫长又短促的四年里,他输了一切,可他还没沦落到任由雍正摆布的地步,即使到了绝境,他剔除血肉骨头也是尖刺,他的脖颈被扼死或是斩断,雍正也必定会被刺伤。


而人真的到了濒死的境地,再多的骨气也挽回不了鼻端一点儿热气,再多的不甘也无法让他的脊梁再次挺直,让他眼前的浓雾溃散。他是该用手去推拒雍正的触碰的,更应该用言语去激怒和挑衅,但他太累了、太累了。呼吸像是断线的纸鸢,头脑里有隆隆的嗡鸣,他不想让雍正舒坦,不想让他赢,一点儿都不想,可吞食他的软弱和无力不给他一丁点的喘息之机。


于是他趴在雍正的左肩,像一条被殴打得筋骨寸断的狸猫。


雍正的手顺着他凸起的脊骨轻缓地滑动,像是在抚摸什么保存不善的文玩。最后他的手轻轻在胤禩后颈处最凸起的那块儿骨头处流连,温热的触感让身体快凉透了的胤禩感到刺痛,让他在无尽的恍惚里勉强找回了一点神志,有什么无法忽视的阴翳愈发迅疾地向他袭来,让他四肢都微微抽动:


“你扼死了我,雍正,我死了。”


他声音是困惑,可他心里是莫名笃定的。他被雍正扼死的感觉并非无中生有,合眼还能看到雍正那双阴鸷的、充满恨意和血丝的眸子,那张因为激动而双颊红润的脸。


“…我死了…”


他喃喃不休道,而雍正抚摸着他后颈的手也顿住了。


“朕还没赐你死。”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突兀地撕裂了胤禩头脑的混沌,他四肢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灭顶的恐惧久违地找上了他,一种灼烧般的热度注入了他的肢体,他喉咙的酸涩几乎感受不到了,他诘问道:


“…什么意思?”


雍正没有回答他,搭在他后颈的手又开始轻缓地摩挲着他冰凉的皮囊,而胤禩却仿佛被冰冷的蛇尾缠上了咽喉,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吐出几声喘息,胸腔内的心脏不堪重负,几乎被升起的愤怒和恐惧撕裂。他脑中反复闪过濒死时那绷紧的弦般绵长刻骨的痛苦,和那因弦断突兀地戛然而止的刺耳余音,意识的抽离像是从脑海中生生抠挖出什么,或许很痛,但很少有人能头脑清晰的去体会。那无止尽的、漫长的混沌和身不由己几乎将胤禩的理智崩断了,他声音干涩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


他又急又惧。恐慌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坦然赴死、了无牵挂的人身上,这太不体面,也太过残忍。死亡本身已经足够残酷,失败和清醒着收到发妻和亲弟的死讯已经足够折磨,他本不再有奢望和牵制,他和解脱只差临门一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等不急雍正的回答,也害怕自己脑中的嗡鸣无法让他听到雍正的声音,他软弱而惶急地说:


“你跟我说话…是我太怕死,所以梦魇住了,是吗?你来做什么?说话!”


雍正垂眸看着胤禩苍白的脸,他四五天食水未尽,脸上几乎瘦脱了形,嗓子也哑得话音儿含糊,但雍正却能把每个字儿听得分明——他太熟悉他了,辨得出他每个模糊的鼻音,记得住他每个重音和停顿,他认得出他的嗓音,他吐字的方式,无论他是情绪高昂或者萎靡,无论他是得意还是受挫,无论他是康健还是濒死。


“…胤禛……”


不只是雍正的沉默太久还是他的目光令人刺痛,胤禩像是畏冷般打起了哆嗦,牙关软弱无力地相撞,他声音更加粘糊,其中藏着的那些久违的弱势让雍正的身体发起了热: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聆听圣训?朕已说了几遍,你还没被赐死呢,阿其那。”


胤禩费力仰起脸,半撑起眼皮儿,让雍正把他一双琥珀瞳里的飘渺的光看清:


“是你做的,你让我魇住了,是吗?你何必如此,你想让我服软认错吗?”


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都嗡如蚊鸣,他怀疑雍正是否能听得清楚,但他管不住唇舌,任其哆哆嗦嗦地吐出几句话儿来。他知道他的气力和温度在流失,身体像个残破的口袋,什么都留存不住,死亡和黑暗都近在咫尺,可那不再象征着解脱,而是一场轮回般的宿命:


“我认错,我早就认错了,朝堂上私下里我叩了那么多首,你到底还恨什么?我怕你了,我求饶还不够吗,我家人都快死绝了…”


握在他后颈的手骤然收紧,他耳畔传来自己颈骨挫动的脆响,他昏沉着脑袋讨饶道:


“我错了…我这回也错了,我不该在这时候死,给皇上添堵,我…”


他到底还是记得听到九弟被虐杀的消息那灭顶的痛和恨,再多的求饶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的。福晋死了,九弟死了,他再没什么活头了,这都是真的。他恐慌也愤怒,濒死的痛苦在他身体里灼烧,可他到底说不出这样奴颜婢膝、违背本性的谎话。


“雍正,我们的事儿就这么了了,行吗?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带走,你赢了,就这样,行吗?”


他一声声地问,虚弱含糊的声音渺远,听上去那么可悲,却让雍正的血都烧起来。他伸手掀开了胤禩单薄的寝衣,贪婪地打量着这形销骨立的躯壳。胤禩是急病,没被病痛消磨太久,身上还带着点儿斤两,但久囚于陋室,他又四十许的人了,早就皮肉松垮,不成形了。雍正自是记得他少年的模样的,熟悉他宽肩窄腰,驰骋于马背上挽弓搭箭,白玉般的脸上满是生动和温润,惹人心悸、便是见了一眼也定难以忘怀。可此刻胤禩濒临气绝,浑身上下绵软不堪,病骨支离、皮肉松垮、勉力呼吸的惨象,却更合雍正的心意,是他想象和执念的顶端,是令他血热和战栗的源泉。他这样不美,也不漂亮。雍正挑剔地想,可他火热的掌心却滑进了胤禩凹陷的腰窝,隔着松散的皮肉狠狠掐住他的后脊——可这是胤禩,无关美丑、无关形态,世俗的标准怎配去衡量?这是属于他的、承载了他所有执念和恶意,看透了他的本性也无法逃脱的人。这是他和胤禩共同酿造的酒,合该共饮才是,怎么能有一人先行离席呢?


“你慌什么?”


雍正覆盖住胤禩枯萎的皮囊,鼻端嗅着他骨肉散发出来的香气——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香味儿,既不张扬也不寡淡,却如风拂过草木和花蕊,很难让人忘怀,在胤禩情绪波动时愈发彰显。而今他濒临气绝,雍正感觉得到他断断续续的嘈杂心跳,也听得到他难以为继的喘息,而那股草木清香却似乎随着他皮肉的衰败而愈演愈烈,仿佛白海棠被手指碾碎的气味儿蔓延出来,糜烂又孤注一掷。


“你不就想要我服软吗,你赢了!我求你…胤禛…皇上…我怕死,我真的怕了——呃。”


他硬挤出来的、半真半假的曲意逢迎被雍正粗暴的动作打断,血液渐渐浸透冰凉的被褥,糜烂的香气混合着腥甜的血腥味儿,却换不来征伐者的半分怜惜。雍正的怒火和欲望难以消解,攥着胤禩的后颈和他被捏抓得青紫的腰肢,撞得他惨白花枝儿般的手腕儿和脚踝垂在床榻边儿来回摇晃。


“你怕?呵呵…”


雍正嘴里胡乱说着,动作又急又躁,不成体统。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从内到外被烈火灼烧的感觉了,阿其那伏冥诛后再没有过,这让他觉得头皮发紧,源源不断的生机灌满了他的躯壳。他下手没有怜惜,阿其那的口鼻处溢出鲜血,后颈和肩膀都被他掐得青紫,但他视而不见——胤禩想摆脱,想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哪怕是死都是犯了最大的忌讳,必须得到惩罚。


思及此,雍正双目泛红,怒火烧得他心肺灼痛。他知道胤禩刚刚又在操纵他的心神,在濒死之际,极度恐慌的情况下,胤禩依旧在用他的那些小把戏,用他那惯有的、近乎天真的诚恳去试图撬开雍正的憎恨。


可那怎么可能呢?光是他这副样子就激起了雍正更深的怨怒。他怎么敢呢,用这种诚恳和软弱去描补他冰冷的、宁愿灰飞烟灭也要摆脱的决绝。他还没学乖,就先会装乖了,投机取巧、魅惑君王的货色。


“太晚了,阿其那,别装。”


他腾出一只手捏着胤禩的脸颊,扯着他的皮肉,不顾他的血污了指尖儿。他沉浸在胤禩的恐惧里,如沐春风,他当然知道他的恐惧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胤禩是倔,但他也并不算太蠢,在他最脆弱的濒死之际反复折磨他的神智,这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容易。他的防御已经被扯得粉碎了,只留下一片断壁残垣,可以任人修葺,随意装横。可雍正还是享受这种故作不知、居高临下鞭挞他的快感,胤禩的血和无声的哀鸣都让他无比兴奋。


“你想逃去哪儿呢?找塞思黑么?”


他在胤禩颤抖的身体里狠撞,让他从胸腔里挤出一点儿带着血腥味儿的泣音,此刻胤禩已经说不出话了,双眸空忙地望着灰黑的梁木,贴着雍正的身体忽冷忽热。雍正知道他快死了,不由有些心烦意乱,焦躁和愤怒又找上了他,在他的胸腔里拉锯,他憎恨地盯着胤禩血色尽失的脸,手却难得轻缓地揩去几乎堵住胤禩鼻腔的血浆。


“醒醒,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看着朕。”


他拍拍胤禩的脸颊,掰着他的下颌,让他那双无神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可那双眼眸里还是空无一物,恐惧和憎恨都褪去了,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他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这顷刻间让雍正的憎恨和怒火灼烧起来,他沾满血水的手指微微打颤,拍上了胤禩的面颊:


“阿其那,看着朕,朕要你看着朕咽气!是朕赐你死的,你的生死都在朕的一念之间,朕是你的天,是你唯一的主子,你听清楚了吗!”


胤禩看着他,少顷,喊着血水的嘴唇微微张开,又有鲜血冒出来,将他唇角旖旎的血痕又染了一层,可他没说话。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合上了眼睛。


雍正的心脏骤然传来炸裂般的刺痛,他头脑嗡嗡作响,指甲不受控制地刺进了胤禩的面颊,他在这灭顶的怒火里低声喃喃道:


“你还是看不到朕,你从来看不上朕!宁愿去听老十四那下贱之人的差遣也不曾服朕!有眼无珠的东西…有眼无珠!”


他的指甲在胤禩死水般的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痕,骤然刺进了胤禩的左眼眼眶。激痛之中,胤禩的四肢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弹动起来,而他孱弱而苍白的眼皮被撕裂,雍正的指腹触碰到那圆滑湿润的球体,那粘腻又暧昧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温热又刻骨的亲密感填满了他的心脏。他满意地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将那脆弱的珠子囫囵扯了出来。


身下的躯体剧烈地抽搐,苟延残喘的躯壳在痛苦之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力量,连破败的体内都有了稀薄的热度。雍正将那滑腻的珠子握进掌心,其上弹动的神经贴着他掌心的纹路,还在突突跳动,像是胤禩为他而雀跃的血肉。这感觉好得出奇,他在胤禩的较紧中结束,而胤禩战栗着栽倒在他肩膀上,眼眶流出的血染满他的前襟,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胤禩的眼睛再也无法合上,只能看着他,只看着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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