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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胤禩相关。全文有帖子指路,不是八嬷别来加八嬷群喔

[48] 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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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他在胸口被利刃搅动般地疼痛中醒来,耳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


Warning: 究极老四向爽文,cp四八,混邪人尝试纯爱。血腥暴力描写,负面情绪描写,开放式结局,介意慎入。梗源自群妹们讨论过的话题:如果老四将让某一天无限重复,他会选择哪一天?可以理解为《土拨鼠之日》的衍生设定。


——


他在胸口被利刃搅动般地疼痛中醒来,耳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他的胃里仿佛被塞满了燃烧的碳石,他好像睁开了眼又好像没有,一切都黯淡无光。


胤禩近乎迷惑不解地思索着他周身的苦楚,脑中弥漫着深不可测的雾霭,让他一缕思绪都抓握不住。他不合时宜的困惑半点儿没能缓解他的痛苦,他虚弱不堪,身体只剩冰凉干瘪的皮囊包裹着骨头,周身的温度被他身上压着的被褥吸干了,呼吸之间扯动着他的肺和腰腹,他痛得发抖,可他的躯干却仿佛习惯了这样延绵不绝的尖锐刺痛,无知无觉般瘫软在原处,连颤抖都难以为继。


不对。不对。


他的头脑隐隐做痛,眼眸干涩几尽撕裂,而胤禩强忍着这苦楚眨动着眼睫,埋在冰凉被褥下毫无温度的指尖儿轻轻颤抖几次,在粗糙的床褥上划下一道轻微的压痕。他可悲的、歇斯底里的挣扎或许起了作用,眼帘之后映出一丝细微的光线,他忍着眼眸的痛楚,强行撑起眼皮,耳鸣之中隐隐约约有人行走之间带动的衣襟摩擦声。突然间他身上一轻,过了半晌他才感觉到压在他躯干上的被褥被掀开了。他不觉得冷,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失温的身体是,虚弱的四肢是,撕裂般的痛感也是。可他仍然觉得万分恐慌,只因他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他的满身苦痛从何而来。


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脖颈。掌心的温度渗入他的皮肤,却丝毫不让他觉得温暖,反倒像是火燎过

冰冷的皮囊,在相贴的方寸留下针扎似的细密刺痛。


“…死了么?”


手的主人说道,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胤禩的耳中。那声音不高,却像裹挟着被烈火焚烧的炙热沙粒,熟悉得让他干枯的骨架都在战栗。他睁大了空洞的眼,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嘶声:


“…谁?”


握在他脖颈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被掐紧的咽喉里卡住,一口气刀刃似的在他的肺里翻搅,他无法抑制地呛咳起来,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头脑混沌地坠入一片死寂般的空白,而他在这空白里竟觉得合宜,可下一瞬却被胸中炸裂般的疼痛激得清明几分,他的眼前重新聚起模糊又微弱的光,闪过一丝久违的清明。


所有的记忆回归,他醒过来了。他想起了一切,眼前毫无修饰的房梁,阴冷灰黑的囚室,福晋和九弟的死讯,他迅速衰竭的身体,他的死亡。


胤禩睁大眼眸盯着眼前的人,眼眸捕捉到他身上龙袍金黄绣线溢散的莹光。他轻轻扯了扯唇角,胸膛深处的憎恨和厌恶翻涌而上,可却终究翻不出他这具行将就木的躯壳,最后也只能在他支离破碎的呼吸里偃旗息鼓。他乏累地发现他对雍正感到麻木,即使是恨也如同隔了一层,丝毫没有曾经记忆里那般生啖其肉、灰飞烟灭也要让他夜不安寝的恨意了,仿佛他该做的已经做到了,九弟与他相继离世,又具是急症,雍正必会在史书上留下残刻弑亲的罪名,他高筑的庙台殿宇早晚亡于悠悠众口。


但是,他好像已经死了。胤禩合上眼眸,轻轻皱了皱眉。死亡的感觉不会令人忘怀,他记得食管和胃被烈火炙烤般的疼痛,他呕吐不止,先是浑浊的胃液,而后就是血,大片大片被泼在地面上,腥气直冲他的鼻腔,他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咳嗽,喉咙被撕裂,鲜血混杂着乌黑的血块儿染在被褥之上,比任何刺绣都潋滟。等他的身子折腾够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他却有几分安心,温度一丝一缕地流逝,他要死了,要去见额捏,见福晋和九弟了。他不知道福晋走了多远,也不知九弟是否还愿等他,可他却迫不及待,身体还留着一口气儿,心却早就扑向往生。


他已经死过了啊,如今又为何会见到雍正?难道那宛若真实的死亡是梦境不成?胤禩小声抽了一口气,久违地觉得烦躁——快点儿吧,快点儿吧。梦里的疼痛和衰竭固然令人胆怯,但总好过睁眼还要看到雍正的际遇,至于为何会做那般栩栩如生的梦境,他懈怠思考,也无意深究,本能般地回避着原由——或许是雍正搞的鬼,是他又想出了新鲜的法子折磨人,或者他意识到了胤禩死在此刻对他本就糟烂的名声极其不利,特意泄愤来了——没人在乎。


“阿其那。”


雍正的声音里有什么及其深刻、被阴邪浸透了的成分,几乎磨灭掉了胤禩对他声音的熟悉感,让他听起来极其陌生。胤禩没有睁开眼,他感到握住他脖颈的手猛地移开,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他的脸颊上,可他等来的只有指甲划过他面皮的一阵刺痛感,和肺里尖锐的痛感相比几乎微不可察了。他感到雍正的目光密实地压在他身上,使他皮肉和骨骼上的沉重感如有实质。


“你想死?不知感恩的贱人,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呵呵…你让朕被天下人置喙,背上屠戮兄弟的罪名,让朕多少时日恨得夜不能寐,阿其那…”


胤禩身上一重,脖颈处突然传来骨裂般的痛感,他吃力地微微掀起眼睫,从眼睑的缝隙里窥见了雍正面目模糊的脸。他有些吃惊,又有些得逞的窃喜。雍正竟真以君主之尊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刽子手的勾当,就为了一泄私愤。别人不知,胤禩却是素来知晓雍正多虚伪做作,他骨子里明明是刻薄又愤世嫉俗的秉性,他人的痛苦半点儿侵染不了他高高挂起的,假仁假义的面目,即使在少不更事的时期,胤禩有时也觉得他的一些脱口而出的牢骚话古怪又冷酷,听起来让他觉得格外不适,可到底年少轻狂,竟也不以为意地抛诸脑后。而今雍正被他逼到了如此地步,竟连挂在嘴上的佛口都不修了,少时雍正射杀猎物数目不足他还要几分叽歪,硬说佛祖托梦,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滥杀云云,而今亲手扼死兄弟,也不知他这修来的“佛心”如何转圜?思及此,胤禩浑然不顾血液从合不拢的唇缝边缘汩汩溢出,坏了他费劲维系的体面遗表,意识在耳畔一阵阵嗡鸣里慢慢流逝,而雍正聒噪的声音无孔不入地回荡在他残存的意识里:


“…朕还没赐你死,你凭什么死!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狂妄,放肆!你折磨朕许多年了,许多年了,阿其那…”


伴随着刺耳的喧嚣,雍正的话语在胤禩耳中近乎是一种蛇类吐信的喑哑嘶声,有一瞬间,胤禩几乎觉得自己的血肉和骨骼在雍正牙关里被啃食得咯咯作响,血液像汁水一样在利齿之上流淌,而这种不合时宜的遐想让他毫无力气的身体微弱地颤抖起来,比被冷雨打湿的狗崽儿还要可怜。


“你痴心妄想…死了一个塞思黑而已,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死了,嗯?这天下都是朕的,还有那么多人…弘旺还在朕的手上,你怎么敢?”


胤禩脖颈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几乎听到自己颈骨受到强大外力而摩擦的粗糙声响。他眼睑之下的瞳仁上翻,胸腔内的骨骼像是裂成碎片,碎骨片片刺入他的血肉和心脏。


濒死之际,他的身躯反倒是有了一丝热气,不堪重负的心脏垂死挣扎般地搏动,带动着他的指尖儿也发了热,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颈间,在触碰到雍正手腕时睁开了双眼,那几乎不费什么力,像是苟延残喘的身躯的回光返照,他透过眼眸之中淡红色的血雾看向雍正的脸,却再不为他脸上惊人的恶念和邪性而心惊——他看着他,像看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只那一眼,雍正便恨到了极致,掐住胤禩脖颈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唇角扭曲地抖动不休,出口的话更加迅疾:


“你不服朕是吗?你恨朕!你恨朕!贱人,朕给你这么多机会,宽宥你这么多年,你还想离开朕!你以为皮肉腐烂就能解脱,呵,胤禩…”


他突然唤了胤禩的本名,而这两个字使他的表情愈发阴鸷难辨,可他的手却是松了力道,骤然突破压制的空气涌入胤禩的气管,他残破不堪的肺受了刺激,竟然突兀地运作了起来,生存的本能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大口吞吐着空气,胤禩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周遭全是破碎的残片,扭曲着向他倾轧过来,濒死的感觉并不好受,和永寂擦肩而过的际遇也分外难捱,他的意识在昏厥的边缘摇摇欲坠,而雍正有些尖利的嘶声在他耳边分外清晰:


“太快了…太快了,这怎么够?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一辈子蝇营狗苟不知所谓,罪行累累也不知悔改,朕总得教你死个明白。”


胤禩脑中嗡鸣,难以理解,待他的指尖儿无意识地将掌心抠出血印,呼吸勉强平顺几分时,雍正的手掌再次大力扼上了他青红交加的脖颈儿。


“朕让你死个够!”


雍正的声音如有实质地撕裂了胤禩的清明,那嘶声像穿过胸腔攥住了他的心脏,留下一地的碎骨烂肉,他眼前弥漫着遮天蔽日的风暴和沙尘,举目四顾不见天光,沙砾如碎星嵌入他的眼瞳,清明和星辰一样遥不可及。突然,胤禩觉得身体被潮水般难以抗拒的力量猛然击碎,他一瞬间被空洞和难以消解的缺憾裹挟,一种顿悟袭击了他。他死了。


死亡没那么好,却也没那么糟。他不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能态度强硬地嘲笑雍正的失态和扭曲,或是欢欣于解脱和无忧,但他也并不痛苦。他很累,而他的时间到了,这没什么值得吹嘘或者遗憾的。


——


他在胸口被利刃搅动般地疼痛中醒来,耳中还有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


——TBC——

emmm最近写不出甜的搞了点这个...野性难驯也在写了但是进度超慢,最近就想搞点变态的(是的知命和野性难驯那种程度满足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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